逃走吧,我們一起……逃走吧。
拋開禮數,拋開成規,我們一起……逃走吧。
說不出口的話語,隱藏在深不可測的眼睛,埋伏在幽遠深底,平靜無息。
她看他遠遠走來,紛亂的心神終歸止息。
他見她手腳束縛,堅毅的決心悄然動搖。
桔梗園引來的黑紫蝶兀自在花香中漫舞。
一直以來都是這樣,
不語,她尾隨他的腳步。
沉默,他聆聽她的步履。
無言,習慣彼此在身側。
若沒有打擾,也許,他們可以一直走下去。
拋開禮數,拋開成規,我們一起……逃走吧。
說不出口的話語,隱藏在深不可測的眼睛,埋伏在幽遠深底,平靜無息。
她看他遠遠走來,紛亂的心神終歸止息。
他見她手腳束縛,堅毅的決心悄然動搖。
桔梗園引來的黑紫蝶兀自在花香中漫舞。
一直以來都是這樣,
不語,她尾隨他的腳步。
沉默,他聆聽她的步履。
無言,習慣彼此在身側。
若沒有打擾,也許,他們可以一直走下去。
─ ※※※
那一天,消息傳回六番隊,引起失魂界一片震驚。
晚上他在緋真的房裡對著亡妻發呆,待的時間比以往更久。
走出和室時才驚覺月亮獨掛在無星夜空,屋頂上卻遍尋不著望月的嬌小身影。
想起戀次的敢怒不敢言,想起浮竹幾乎氣憤地抓起自己的衣襟,想起胸中壓抑的波瀾。
這碩大的宅院裡再不會有她的出現,再不會有人陪他東奔西跑,拜訪各路隊長、處理隊務。
該是時候開始遺忘,失去之後得到的,最終還是要失去。
無人的桔梗園裡,黑紫蝶在月光下舞動翅膀。
─ ※※※
跟想像中不一樣;沒有奴僕管家的叨唸,也沒有貴族成員熙來攘往的寒暄,
死氣沉沉的寂靜,朽木家的宅第宛若空城;像他孤高的眼神,寒冷而飄邈。
整日望著迴廊外的人工造景,的確是清幽愜意,不過當真是無聊透頂;
月亮半昇之時,決定出去走動走動。
她一條長廊接著一條長廊走,地板乾淨得能看見自己的倒影,偌大的宅院裡,竟一個人也沒碰上。
銅鈴大的眼滴溜溜地轉著,那房舍是她從未見過的華美。
長廊轉角處,鳳蝶深紫近黑,翅緣處鑲著紅色弦月紋,震動雙翅從她眼前飛過。
愣神之餘淡淡清香撲鼻而來,側頭便見紫蝶翩飛的桔梗園。跳下挑高的走道,向園中尋覓。
蹲下身觀察;精心栽種的花種,粉嫩的色澤,花園的主人必是心細如絲,才能將花培育的如此嬌豔欲滴,連蝶都不捨離去。
月已悄悄爬升高過院牆,朽木白哉還沒回家,聽管家說正為了給她在隊上安排位置而忙碌著。
誰知道呢?誰知道那不怒而威的男人會不會為了她而勞心費神?
盯著眼前的淡紫色桔梗,在清香以及蝶的舞蹈中微笑。
拔一株回去應該不會被發現吧?
想著,隨即將花朵連根輕拉而起,盼自己寢室前的花園也能開出一片清麗。
腦中浮現花景,嘴角再次勾起弧線。
突來一陣刮骨視線弄得她冷汗直冒;這強悍冷酷的靈壓她曾在真央靈術院感受過。
她從地上彈起,反射性地將雙手藏至身後,不知所措地望著不知何時現身於長廊上的筆挺身形。
「大、大哥。」這樣稱呼這個人,她還覺得不大習慣。
他沒有回話,只是用那雙刺穿一切的雙眼盯得她無法移動半吋。
「我不知道大哥已經回來了,管家沒通知我。」汗珠從額頭划過臉頰,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。
「妳在這做什麼?」聽不出是憤怒還是關心的質問,將情緒深埋於語焉深處。
「不、沒什麼。」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,她幾乎無法呼吸。她必須逃離。
鞠躬示意,從花園跳上長廊,與他擦肩,卻不慎擦撞,麻木的手指讓抓緊的花落下,她沒察覺。
他看見落地的花,又看她急忙從轉角消失的背影。
**********
從隊上忙完公務回到宅邸時,月尚未爬上樹梢,晚風輕送,吹得他的風花紗飄啊飄的,這麼一股盛氣臨人自然而然從他身上散發而出。
「主人,您回來了。」在朽木家工作幾十年的老管家,在門口迎接。
他的視線從不飄移,連眼角的餘光都不給,踩著堅毅飄然的步伐,往前走著。
「晚膳已經備妥,只是……」熟知主人個性,對他的忽視不以為意,緊跟在後。
「只是什麼?」停下,側頭審視。
「找不著露琪亞小姐。」
「跑出去了?」眉峰一抬,看得出來對這項消息不太高興。
「不,守門的沒見任何人出去,應該是還在宅院裡,剛才派人提醒她主人快回來準備一起用膳時,才發現她不在自己寢室內。」
「有線索嗎?」步伐再起,從前院進入重重房舍。
「已經派人找了,花不了多少時間,主人回去休息一陣就可準備用膳。」
不贊成也不反對,兀自朝著自己該去的地方走著,原本緊跟在後的管家也不知何時離開,打理其他瑣事。
同樣的路線,同樣的景致,這瓊臺玉閣空有華麗的宮闕,卻聽不見半點人聲。
清風又起,淡雅花香隨風而至,逐漸接近那片舞蝶翩飛花園,隱約瞧見蹲著賞花的身影。
他有點吃驚,平時這個地方是不會有人來的,他對這這片桔梗園的費神不亞於對隊務的勞心,誰又敢任意踏入這座主人親自栽種照顧的園子?
他停下腳步觀看擅自闖入花園的人,才發現是大家遍尋不著的露琪亞。
她看得出神,嘴角泛著笑意,全然沒察覺他的到來。
此時月已高昇過牆,清冷月光輕輕灑在瓦上,花上,蝶的翅上,她的身上,將所有的東西裹上一層銀白光輝。
實在是很相像……
不知不覺他無法抽離視線,他瞅著她的一舉一動,蝶兒在她身邊翩飛,想起了緋真,想起了過往,直到他看見她將一株桔梗連根抽起,他才蹙了眉,她也才終於發現了他的存在。
她幾乎全身都在發抖,像是撒了謊的孩子般不安躁動,豆大汗水自她額頭頻頻冒出。
他不明白,明明他什麼話都沒說,怎麼也能把她嚇成這樣?
該怎麼說呢?要她把花留下?還是讓她把花留著?
還來不及想清楚,她已從身旁飛奔而去,消失在轉角,遺落了試圖藏了半天的桔梗。
他看見遠方長廊上她依然跑著,像是要逃離什麼吃人巨獸似的。
他只好拾起落地的花,走進園子,小心翼翼地將花種回原本的地方。
那花、那蝶、那月,在清香滿溢的園中共舞。
─ ※※※
當她來到飯廳,朽木白哉正如管家所說,已經端坐在飯菜前等候。
她跪坐在門前,彎腰行禮說聲抱歉久等了才敢走進。
晚餐時間是她最畏懼的時段,因為她必須和不苟言笑的大哥面對面坐著,尤其是剛才被發現自己擅自亂闖偷摘花之後,她更是心神不寧。
他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這麼多禮,多禮到讓他覺得她是否認為自己的地位比僕人還低下。
「開動了。」他說,然後拾起碗和筷子,優雅緩慢地吃了起來。
「開動了。」看見兄長動了筷子她才跟進。
也許因為人丁稀少,朽木家的菜餚很清淡,每晚三菜一湯,油鹽也放得少,近機無味。
晚膳時間兩人通常保持沉默,各自吃著餐盤上的食物,結束後各自去處理自己的事務,一天下來,兩人很少交集互動。
「妳願不願意在我底下當副官?」突如其來的一句話,讓露琪亞以為自己耳朵不靈光了,她放下碗筷。
「副、副官?不……以我的實力並不足以勝任,請務必讓我從基層做起。」
他聽了停下手邊的動作,再次用犀利的眼神審視她,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看堅定,即使壓在膝上握拳的雙手早已不聽話的開始發顫。
「是嗎?」拿起湯碗,輕啜一口,無聲。「那麼明天開始妳在十三番隊任職。」
「是。非常感謝大哥的安排。」
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臉上是不是長了什麼,不然怎麼每次她看到自己都緊張得像是想挖個洞藏起來?他用自己怡然自得的方式和她對話,怎麼她就怕得跟撞見鬼似的?
沉默持續一段時間,直到白哉用完碗盤裡的菜餚,放下筷子時不得不發出的輕響。
「剛才妳在院子裡做什麼?」質問,至少平板的語調聽起來像。
「我不知道那個地方不能去,非常抱歉。」緊張。朽木家的規矩繁多,她一向都行事謹慎,沒事也不會隨意在走廊上遛達,要不是今天無聊的緊,也不會犯了錯還被抓個正著。
「我是問妳在那做什麼?」眉峰一挑,對她的答非所問不甚滿意。
「不……我只是……沒什麼……」不敢正視他的視線,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與拳。
這是他今日第二次詢問自己待在花園的目的,其實在花園裡能做什麼呢?不就是賞賞花嘛?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他不懂呢?這樣逼問是什麼意思?可為什麼又覺得自己像是人贓俱獲的賊般百口莫辯?怎麼該講的該說的都表達不清呢?
他看著滿臉困窘的她,垂下眼瞼,不再追問。
起身離開飯廳,把偌大的空間獨留給她。
今夜的舞蝶不願休眠,震動翅膀在花間徘徊。
─ ※※※
隔天傍晚第一天入隊的露琪亞吹著晚風走回家,回一個沒有人等她的家。
不像對待白哉那樣,管家並沒有在門口迎接她,她覺得無所謂,反正她也不喜歡這種隨時被監控的不自由。
坐在厚軟的榻榻米上,仰起頭,想起一天聽聞的冷潮熱諷、暗地裡的指指點點,即使再怎麼努力,也無法得到他們的認同吧……在別人眼中,自己就是那被貴族撿到的運氣好的喪家犬,得到虛華的表象,但骨子裡流的還是髒污的血。
風起,發現蝶與花香的驚艷滅確所有疑慮。
庭院一隅,幾坪方的空地,不知何時栽種了淡紫色桔梗,外圍還用碎石精心圍起了籬。
「管家……管家!」不是有意要使喚誰,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。
「什麼事?」看來年邁的管家很快的出現。
「這是怎麼回事?」手指著花與蝶,怕那只是幻覺,下一秒就消失不見。
「是主人特地派人移植過來的,桔梗是夫人喜歡的花卉,主人一向特別疼惜。」像是在暗示什麼,管家還傳達了更多她沒有問的事情。
「大哥他……他回來了嗎?」
「剛進門。」
奔跑,迴廊上船來咚咚咚咚的腳步聲:她跑向朽木白哉。
為了什麼她不清楚,要說什麼她不知道,只是此時此刻她必須見他。
第一次站在朽木白哉面前她不覺得害怕,第一次她察覺他銳利的視線不帶扎人的刺。
他不知道眼前氣喘吁吁的她要表示些什麼,只是垂下視線看著她調整呼吸。
「那個……那個……」說不出來。該道謝?為幾朵花?怎麼說聽起來都像大驚小怪的花痴。
但是花在他和她的庭院間綻放,蝶在他和她的庭院間振翅。
他望著她不發一語,不想浪費時間也無心再等待,提起腳步從她身邊走過。
「大哥,我……」說不出來,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。看著他離去的身影,她只能皺眉。
「跟上來,露琪亞。」命令,直接而威嚴。
「呃……是。」她需要小跑步,才能跟上他剛毅堅定的步伐。
─ ※※※
從那個時候該始,他們走在一起。
沒有言語沒有觸碰沒有交集,只是走在一起。
那天的分離和今日的相遇,高聳的礪架和巨鳥的展翅,他們之間似乎永遠隔著無形的高牆。
當火燄在眼前燃燒,鐵石的心在動搖,桔梗旁依舊留有翩飛的舞蝶環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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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:
動畫看一看,連載追一追,越來越覺得白哉大人對小露的愛真的不是來假的XDD
我的本命似乎已經從戀露轉變成白露了^^”
誠心的希望他們能有個好結局啊……
這篇寫了頗久,原因是中間經歷了繁忙的課業。
但白哉大人還是始終如一的難以拿捏。
今後還的日子是會忙碌的度過,但是希望下個月能生出一篇浮竹的生日賀文>”<
發現我的文章似乎都沒有真正的結局齁……Orz||||
而且頭尾的風格好像對不起來…OTL
看來我還是需要修鍊
希望大家不吝批評指教,
再祝同樣課業或工作繁忙的各位萬事順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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